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?!”
躺在床上的她似乎做了噩梦,满头大汗,不停地呢喃。
屋外的守护者听到动静,顾不得礼节,闯进了屋内。
“圣女大人!圣女大人!您怎么了,醒一醒啊!!!”她摇着深陷在噩梦中的少女。
少女睁开眼,满脸迷茫,许久之后,才轻轻发问:“怎么了……?黑雾它……”
“圣女大人,您似乎做噩梦了,您忘了吗,黑雾在一年前就被您解决了啊!”
“是吗……抱歉,是我做梦做糊涂了……辛苦你了,去休息吧,不用一直守夜的。”
“没关系,在下已经习惯了,当初深入黑雾中心的时候在下就一直承担着守护的指责,不如说,这才是在下所期望的生活!”守护者抬起头露出英气的笑容,红色的长发似火一般热情。
少女无奈的笑道:“好吧……但是不准守到天明,这是命令。”
“遵命!”
守护者出门去了,而她摇摇头,躺下闭上双眼。
很快,黑色的梦境再次席卷而来。
……
深沉的雾气中弥漫着血色。
黑暗中似乎在某处游荡着绝望的哀嚎与咀嚼声。
一道光从远处劈来,扫除了此处的昏暗与腐臭,让光芒得以短暂洒下,一道背光的纤细身影投射在濒死者的视网膜上。
那是一位怎样美丽的人啊,是来带领自己上天国的天使吧,看来我……运气还不错嘛……
只剩下上半身的濒死者这样想着,露出了一抹微笑,随后眼中失去了最后的光彩。
“……抱歉,没来得及救下你。”她低下头道歉,不过黑雾并没有给她多少时间哀悼,它很快裹了过来,随之而来的是雾中那些不详的存在。
兽,这是大家对雾中存在的称呼,三年前,黑雾突然大范围涌出,很快席卷了相当一部分的地区,在雾中,心怀绝望且意志不坚者会化为各种畸形的怪物,残忍地袭击其他人,无论是仇敌,陌生人,还是亲友,它们都一视同仁地虐杀并且吞食,而目睹此等惨状之人也有不少当场化身为兽,绝望散播之下,不少人类聚集地遭到灭顶之灾。
所幸,雾的扩散速度不算太快,在各个国家反应过来之后,经过有效的组织撤退,伤亡得到了遏制,然而这并不是治标的方法,为了彻底解决黑雾,来自各路官方或民间的组织开始调查起黑雾的起源,在付出无数生命为代价之后,人类终于锁定了黑雾最浓,大概率是源头的区域,即是故事发生的地方——地处迪尔兰(光荣的牺牲)大陆的西北方,一片平平无奇,连名字都没有的森林。
被评价为厄普斯(大地之神)教廷有史以来最强大最美丽的圣女,艾尔琳娅,在危难中担下了这个最艰难的任务:调查黑雾最浓之地,如果可能的话,消灭黑雾的源头。
艾尔琳娅闭上眼,一…二…三,一共有三只兽围了过来,腐烂和血腥的味道几乎令人窒息。这几个刚刚制造了杀戮的兽发出非人的嚎叫,一起扑了过来,然后下一瞬它们便鲜血四溅,分崩离析成几大片肉块。
生命的最后一刻,这几只兽只能看见艾尔琳娅把剑收回剑鞘的动作。如果它们还有意识的话,一定会赞叹,不愧是名闻天下的圣女吧。
斩杀了三只兽,艾尔琳娅地走到牺牲者面前蹲下,轻轻地阖上了他的双眼。没想到在黑雾肆虐了三年的地方还有幸存者,如果能再快一点的话……尽管一路走来,她看到了太多牺牲,但是温柔的她依旧为每一个生命的逝去而叹息,愿神明保佑他们来生能幸福,就算是兽,之前也是人类……一切罪孽都源于黑雾,愤怒令圣女咬紧了牙。
这时,又有一道魁梧的身影匆匆赶来,站在圣女身后:“哟,这鬼地方居然还能有人,可惜了,明明都坚持这么久了,真是个不走运的小家伙。”
“好了,剑士,不准对死者无礼,何况是我们来得太晚。”
“嘁…好吧,谁让你是队长呢,对不起啦,小家伙。”被称作剑士的高大男人对着尸体行了一个假惺惺的礼。
“那我先往前搜索有没有其他幸存者了,你在这里等一下牧师和骑士,我会在路上留下记号,之后再汇合。”说完,艾尔琳娅就再度出发,她怕再耽搁的话,会出现刚才这样没来得及救下的幸存者。
“……真是个麻烦的队长啊,要不是教廷给的太多,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这种地方啊。”剑士把剑插在地上,坐在地上发牢骚,“喂喂,那两个行不行啊,怎么这么慢。”
雾中传来一道英气十足的女声:“在下可不像某个没有团队精神的人,既然是一个队伍,当然要一起行动。”
“抱歉,是我行动太慢。”
很快,艾尔琳娅口中的牧师和骑士也赶了上来,一位是和艾尔琳娅身着相似银甲的红发女骑士,而另一位……是比身姿魁梧的剑士还大了两圈,从头到脚全副武装,压迫感几乎像一面城墙的牧师。
每次看到这人都会动摇自己心目中对于牧师形象的评价……剑士叹了口气,重新扛起了剑:“别浪费时间了,不然更赶不上我们的队长了。”
……
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,总之艾尔琳娅并没有发现其他幸存者的踪迹,况且天色渐暗,于是她找到一块巨石,准备在这里等待另外三人。
越靠近森林中心,雾气便越是浓,她心中估计此时不过是半下午的时刻,但周围的明度已经接近夜晚。果然,调查结果是正确的,他们离黑雾源头越来越近了,此行一定要调查清楚源头,让黑雾不再肆虐,让人类不再承受绝望与悲伤。
“嗨嗨,伟大的队长,我们终于赶上您啦。”剑士不着调的话语传来,打断了艾尔琳娅的思绪。
女骑士走上前来,右手握拳放于额头上,弯腰,行了一个标准的教廷礼节:“圣女大人辛苦了,接下来周围的警戒与调查就交给我们吧。”
牧师也移了过来:“是的,圣女殿下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,我们也该做点事。”
艾尔琳娅摇摇头:“没事,我不累,大家既然组成了队伍,就不用分什么上下级了,一起为了人类的未来努力吧。”
“遵命,圣女大人。”
“明白了,圣女殿下。”
“对对对,我亲爱的圣女大人殿下。”
最后一句是剑士斜着嘴说出来的。
闻言,女骑士拔出剑指着剑士:“狮心·多哈特,你靠杀戮得来的名声并不是你能对圣女大人无礼的资本,如果你再这么放肆,我罗丽娜拼上性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。”
“呵,本大爷还真不怕你……算了,我只想赶紧搞定任务回去领赏金,就让你们先得意几天好了。”剑士虽然我行我素,但并不是傻子,最后还是选择了让步,“我往那边去调查了。”他随手指了个方向,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雾里。
艾尔琳娅往反方向走去,指着两个方向嘱咐道:“这边和那边我来负责,你们互相照应。”
“圣女大人……”
“听我的,牧师需要人保护,这样的安排是最合理的。”
“是、是……”骑士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来,与收钱办事的剑士,信仰不同的牧师不一样,作为厄普斯教廷的一员,她对圣女自然是有着无限的憧憬,但是任务在前,还是只能以大局为重。
在圣女也走远之后,牧师沉闷的声音从盔甲下传来:“对不起,我好像拖了后腿。”他似乎并不太自信。
骑士摇摇头,露出微笑:“千万别这么说,您能千里迢迢来支援教廷,在下就已经万分感谢了,更何况您的能力在之后一定能发挥关键的作用,不必自责。好了,我们出发吧,呜……牧师阁下。”
“好的,不过我的名字是呜喵王。”
“恕在下无礼,实在难以出口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四名人类精英中的精英(存在疑问),就此展开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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